有空时强强就教妈妈写字。
强强说他更希望爸爸背,因为他太重了,妈妈背他会很累。
只要有好天气,妈妈都会背着强强到户外晒晒太阳,并给强强揉揉脚。
强强的“家”搭在一个地下停车场里。爸爸是停车场看车员,妈妈是附近路面的清洁工。
今年,福州的冬天,对强强的父母来说,格外寒冷。上个冬天,还只需要他们搀扶的儿子,今年却怎么用力都不能自己站起来了。
但强强坚持要上学。从让父母扶着去上学,再到背着去上学,除了去医院看病外,他没缺过一天课。
昨天中午,放学铃声响过,同学们欢呼着一拥而出。11岁的强强收拾好书包,等着爸爸来接他。“有时候,是妈妈来接我,要看他们谁有空。”坐在教室第一排的强强,摸着自己的书包,张望着窗外。
强强是福州市中山小学5年级的学生,因为得了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,他无法和别的孩子一样自由行走,近一年来,就靠父母背着上下学。
早在强强三四岁时,父母就发现了他的异样。“他稍微走一段路,即使是平路,也会喊腿酸;到5岁时,他走路就开始踮着脚尖、腆着肚子一瘸一拐了……”强强的妈妈回忆起儿子的变化,眼里泪花闪闪。
因为没念过什么书,又没什么钱,直到强强6岁时,他们才从罗源带孩子来福州体检。在福建省直机关医院,强强第一次做完检查,医生就直接问强强的父母有几个孩子。那一刻,医生的言外之意,让强强的父母呆住了。
之后,父母又带强强跑遍了福州的大小医院,还去了广州寻医。“医生都跟我们说没救了,但我们不想放弃。”强强的妈妈哽咽着说。
虽然身患重病,但强强异常坚毅乐观。他坚持要上学。
每天,父母把他送进教室后,要到中午和下午放学才能去接他。整个上午和下午的在校时间,强强自己不能离开座位半步。因为长期服药,强强有些胖,连爸爸都要很用力才能背动他,所以在学校他从不愿意麻烦老师和同学。“想上厕所,也要忍到爸爸或妈妈来接我。”强强低着头说,有一次他没忍住,上午第二节课尿裤子了,爸爸就把他接回家换裤子,结果落了两节课。为了少上厕所,强强很少喝水,连不得不喝的中药,他也是让父母熬得浓浓的。
这样辛苦,为什么还要父母背着去上学?
强强说,他要在自己手和脑还能动、还能用的时候,多学点东西。“妈妈没读过书,我要教她认字。”强强得意地说,现在他已经教会妈妈写自己的名字了。每天,回到安在地下停车场角落的“家”,强强吃完饭,写完作业,就会教妈妈写字。在教妈妈写字的时候,强强“老师味”十足,母子俩曾有过这样一段对话:
强强:妈妈,我教你写“开心果”三个字吧,我最爱吃开心果了。
妈妈:为什么你吃了开心果会开心,我吃了却不会开心呢?
强强:你一天到晚都在想我的病,怎么会开心?
为了逗妈妈开心,有一天,在妈妈做饭的时候,强强竟一个人扶着床和墙壁,走了三四米远,挪到妈妈面前拍了一下妈妈的肩膀,给了妈妈一个惊喜。
“其实,就是挪这样一段距离,对他来说,也是非常难的……我知道,他走这么远,要用多少力。”妈妈明白,儿子是用卖力“行走”来安慰自己。但现在,强强再怎么努力,也无法给妈妈制造这样的惊喜了。如今小腿比大腿还粗的他,要扶着桌子,忍着疼痛,花上一两分钟,才能站起来。
今年6月,攒了一点钱后,不放弃的父母又带着强强去医院看病。但医院给出的诊断结论上仍写着: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;三尖瓣返流。
病魔无情,但人间有爱。昨天下午,在永安街鼓楼特艺宫,中山小学的全体师生为强强募捐了3万多元人民币和一辆轮椅。和强强做了5年同学的史鸿啸小姑娘说,她希望强强可以早点自己走路,和大家一起做操、玩游戏。
明天,我们就将迎来新的一年。我们一起祝愿,有一天,史鸿啸小姑娘的愿望可以实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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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,是一组由遗传因素所致的原发性骨骼肌疾病,其临床主要表现为缓慢进行的肌肉萎缩、肌无力及不同程度的运动障碍。
本报记者 寇思琴 通讯员 张勇/文 刘兴/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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